民进党初选民调制度及主要民调机构概况

在角逐2020“大选”候选人的过程中，民进党内蔡英文与赖清德之间竞争激烈，为此民进党中央还修改了自2011年以来实施的党内初选民调制度，对民进党内政治生态造成重要影响。以下对民进党最新修正后的初选民调制度，及常用民调机构情况进行梳理。

一、民进党的初选民调制度

（一）民进党初选民调制度的演进

党内初选民调是政党用以决定选举提名人的重要举措。常见的是“党员投票”制，由党员投选党代表，再由党代表选举候选人，候选人需要获得足够的党代表票才获得提名。初选结束后，政党召开全党代表大会，党代表以投票方式（投票只具象征意义，因为党代表一般会按初选结果投票）正式提名候选人。在台湾，民进党将“党员投票”制发展成独具特色的“全民调”方式。1989-1993年间，民进党的党内县市长与“立委”提名人初选曾采取全体党员投票方式决定，后陆续加入干部评鉴、征召、民调等其他方式，党员投票比重一再下降。2012年“大选前民进党修改了党内初选提名制度，自2011年3月起实行“全民调”方式，即初选结果完全由民意调查方式产生，党员丧失全部投票权。根据民进党2016年的“公职候选人提名条例”第九条规定，“第一、二、三类公职候选人（不分区‘立委’除外）由民意调查方式产生。民意调查需经多家多次调查，并开放参选人或其指派之人现场监督，相关办法另订之”。2019年5月，民进党中央再次修改民调制度，对台湾地区领导人的党内初选民调做出单独规定，并首次纳入“手机民调”。

（二）民进党初选民调制度的内容

2019年5月29日，民进党召开第十八届第十二次中执会，会中达成“2020年台湾地区领导人党内提名初选选务日程”等相关事宜的共识（不经表决通过）其中即包括修改民意调查办法。6月6日，民进党公布最新修订的“第一二、三类公职候选人提名民意调查办法”（以下简称“民意调查办法”），修改了民调规则。内容如下：

1.负责单位

“民意调查办法”规定，民进党中央党部应成立初选民意调查委员会。委员会由主席提名四位中立的学者专家及秘书长组成，送中央常务执行委员会同意后任命，负责督导民意调查作业，并受理及仲裁初选民调相关争议。根据民进党“公职候选人提名条例”，对公职选举提名分五类办理：第一类为参选台湾地区正副领导人；第二类为“立法委员”；第三类为参选“直辖市长、直辖市及准直辖市市议员、直辖市山地原住民区长、县市长”；第四类为“县市仪员、乡镇市长；第五类为“乡镇市民代表、直辖市山地原住民区民代表、村里长”。由中央党部办理第一、二、三类“公职”候选人提名，由县市党部办理第四、五类“公职”候选人提名。

2.访问范围

“民意调查办法”规定，“第一、二、三类公职候选人提名之民意调查，以该选区公民为访问对象”。新的“民意调查办法”将台湾地区领导人（第一类）选举与其他（第二、三类）公职选举民调独立出来。原来的“以初选民调执行日期第一天为准，1年前发行的住宅电话簿为抽样母体进行随机抽样，再交由核定之各单位执行民调”现仅适用于第二、三类公职民调。对第一类民调作了新规定：“以市话与手机各半进行随机抽样，再交由核定之各单位执行民调，市话以民调执行日期第一天为准，1年前发行的住宅电话簿为抽样母体，末二码随机。手机以‘通讯传播委员会’在上季度（以初选民调执行日期第一天为基准）公布的“行动通信网络业务用户号码核配现况表”为手机抽样母体，末五码随机”。

与之配套的“提名民意调查执行要点”进一步规定了抽样母体的产生：“民调中心依随机抽样理论，编写‘电话号码抽样程序’，送民调委员会审核通过。在观察员见证下，民调中心将抽出的样本文件刻录于光盘中，由观察员签名后封存，并在送达民调执行单位后，将电话样本汇入“民调电访系统’。”

3.执行单位

“民意调查办法”规定，“初选民调由三家执行单位同时各执行一次，但第一类公职民调执行单位增至五家”，且“得含中央党部民意调查中心”。

综上可知，民进党中央党部民调中心的任务有三：一是负责汇整“委托民调执行单位的相关信息，送交中央常务执行委员会选定；二是草拟民调间卷，送民进党中央常务执行委员会审核；三是作为指定的民调采集单位之一。

4.民调方式

(1)样本数量：每次民调样本总数(N)不得少于1200个，但第一类候选人民调的样本总数(N)不得少于3000个，市话及手机样本数均不得少于1500个。

(2)问卷设计：单一席次选区的民意调查问卷，采用“对手对比式”题型和“党内互比式”题型并用。台湾地区领导人、“直辖市长”、县市长仅采用“对手对比式”题型，其中对手人选的选择按以下顺序：一是本党初选候选人有共识者；二是主要对手政党已正式提名者。

(3)判断标准：一是台湾地区领导人、“直辖市长”、县市长的“对手对比式”民调，若仅有一人民调成绩等于或高于对手，则由该候选人胜出，其余皆由民调成绩最高者胜出；若有多人民调成绩打平手，则以与对手差距决定胜负。

二是“区域立委”的“对手对比式”民调，若有一人(含)以上民调成绩等于或高于对手，则由民调成绩最高者胜出，其中若有多人之民调成绩平手，则以与对手差距决定胜负；若全部候选人民调成绩均低于对手，则以“党内互比式决定胜负。

5.结果计算

各选区每天的民调结束后，由执行单位将原始数据电子文件拷贝、封装，由中央党部督察员带回送交民调中心。各民调执行单位所做的民调结果，由民调中心统一进行计算，执行单位不得留原始资料。全部民调完成后，于次日进行成绩计算。“民意调查办法”规定计算方式如下：一是分别用各候选人该次民调的支持样本数为分子；二是用该次民调样本总数(N)为分母；三是用上述第一条的分子除以第二条的分母所得商数即为各候选人该次民调的支持率；四是候选人各次民调支持率的平均数，即为其民调成绩；五是各项计算均计算至小数点第四位，第五位以下四舍五入，并按人口数据的户籍、年龄与性别分布作加权处理。

二、2020年“大选”民进党初选民调主要机构及其执行情况

民进党于2019年4-6月正式展开2020年1月11日合并举办的台湾地区领导人及“立委选举举行初选民调。

（一）“立委”初选民调安排

2019年4月17日，民进党公布“2020年立委选举提名初选民调分组名单”，定于4月22日至5月17日期间举办“立委”初选民调，将11个初选选区分为两组，均选取立场偏绿的民周机构执行（见表1）。

4-5月期间，民进党网站陆续公布“立委”选结果，整理各选区所选用民调机构（见表2）。

表1 民进党2019年“立委”初选民调日程安排

表2 民进党2019年“立委”初选民调机构统计

（二）台湾地区领导人提名初选民调

针对2020“大选”，民进党中央对台湾地区领导人提名初选民调制度进行了大幅调整。5月底经党内协调，达成修改民调规则的一致意见，最终确定于6月10-12日举行初选民意调查。以国民党韩国瑜及无党籍柯文哲为对手，举办“对比式”民调，其中手机民调占50%。选取的5家民调公司为:民进党中央党部、山水、循证、趋势和全方位。6月13日，民进党发布民调结果，蔡英文以平均支持度356768%胜出。但5家民调公司的结果极为相似，引发各界质疑。以下仅对5家民调公司情况作基本梳理。

1.民进党中央党部

民调中心是民进党中央党部重要的内设机构。民进党中央党部共包括9部2会1中心1党校，即“国际事务部”组织推广部、新闻舆情部、社会发展部、妇女发展部、青年发展部、客家事务部、原住民事务部、媒体创意中心等9个部，财务委员会、政策委员会等2个会，以及1个民意调查中心、1所党校（“台湾民主学院”）和1个智库（新境界文教基金会）。

民进党民调中心现任主任李冠毅，毕业于台湾大学“国发所”，曾为现任民进党秘书长罗文嘉的重要幕僚，在民进党“台湾民主学院”任政务副主任、在柯文哲办公室任舆情部主任，后由“小英教育基金会”转至民进党民调中心。

2.山水民调

1997年成立的山水民意研究股份有限公司2政党色彩明显由原台北县工策会总干事、民进党秘书处主任、组织部主任的张郁仁以妻子卢苔华的名义登记，并从民进党中央党部选举对策委员会找来时任民调组组长的潘仪瑄担任项目经理，从陈水扁的“福尔摩沙基金会”民调中心挖角何丽萍研究员担任执行经理，从柏克市场研究公司找来专职研究员陈友梅。目前，何丽萍任山水民调的总经理。山水民调成立之初，由游盈隆担任首席顾问。游盈隆为民进党前选举对策委员会执行长，2001年辞去陈水扁当局的“研考会副主委”参加民进党“立委”党内初选，却意外落选，后曾任民进党中央党部副秘书长，对民意调查及其在选举中的应用有相当经验。

3.循证

2014年注册于台中市的循证，和山水一样明显呈“绿色”。据台媒报道，循证民调总经理苏孔志曾任民进党台中市党部执行长、前“行政院长”张俊雄的机要秘书、民进党中央组织部副主任、林佳龙竟选办公室组织部执行长，2016年1月接任云林县建设局长后，便将循证公司的股份全数转让给妻子吴立婷，其妻吴立婷接任循证公司总经理。台中市、云林县、新竹市、彰化县、台南市、嘉义县、桃园市等绿营执政县市的“政府”委托民调，曾是循证民调业务的重要来源。尤其是台中市在林佳龙主政期间，包括空污、施政满意度、前瞻计划等许多民调专案都委托给循证。台中市议员爆料，仅“研考会委托其每月进行一次民调，年总费用就高达200万元新台币。

2019年5月30-31日，“两岸政策协会”委托循证对2020“大选”进行民调，采用与初选相同方式，即市话、手机各半，并纳入高雄市长韩国瑜、台北市长柯文哲作为对比，结果显示蔡英文输给韩国瑜5%但胜过柯文哲；赖清德输给韩与柯；但蔡英文（27.0%）领先赖清德（26.1%）不到1%。同样的民调方式，同一家民调机构，其结果却与6月10日民进党初选民调结果相去甚远（循证调查蔡赖差距为8.5%）。

4.趋势

趋势与前述循证被外界视为林佳龙的两大“御用”民调机构。据台中市议员黄馨慧爆料，趋势公司董事长纪怡明是林佳龙的好友兼竞选团队金主，其子公司趋动整合营销有限公司董事长李彦是，曾为苏嘉全拍过竟选广告(2011年)也曾任林佳龙竞选幕僚与文宣主任。据称，趋势民调几乎垄断了台中市政府民调标案，如BRT优化公交车、治安、警察服务质量施政满意度、廉政等民调调查等。

5.全方位

全方位市场调查公司设于新北市，由原东森电视民调中心团队于2008年5月1日成立，东森民调创始者、曾任“台北市政府”民调委员的刘元钦担任总经理。全方位民调公司虽独立经营，但仍是东森 ETtoday新闻云的主要民调支持单位。此外，全方位的政治色彩较淡，2019年国民党、民进党“大选”初选民调都选取该民调公司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