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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台独”运动的潮起潮落(下)

华夏经纬网 > 台湾资料库 > 台独组织      2021-07-26 15:14:53

四、“回首乡关归路难”:海外“台独”回流入岛

80年代末以来,台湾岛内政治环境出现新变化,为海外“台独”回流入岛开启了机会之窗。一方面,国民党“威权统治”体制松动,相继宣布“解除戒严”,颁布新的“国家安全法”,开放“党禁”、“报禁”,大幅放宽了集会结社、出入境、民事审判等方面的限制;尤其是李登辉上台后,为稳固权力亟需与反对势力达成妥协,对各种“台独”动向采取包容甚至纵容态度。另一方面,岛内反对势力在于国民党当局的博弈中日渐壮大,拥有“台独”基因的民进党宣告成立,此后以走“体制内”路线为掩护宣扬“台独”主张,“台独”取得事实上的“半合法”地位,激起了海外“台独”返乡的嚣张气焰。但海外“台独”组织向岛内回流并非一帆风顺,不仅要冲撞国民党当局设置的重重关卡,还要面临调整“斗争路线”、扩充“社会基础”尤其是处理与民进党竞合关系的多重挑战。

(一)海外“台独”的闯关与破网

国民党当局一直将海外“台独”的骨干分子列入“黑名单”,限制其入境滋事。“台独”分子则以“保障人权”为由提出“废除黑名单、还我返乡权”的口号,力争返台活动的自由;民进党“立委”多次在“立法院”提出质询,并组织请愿、示威、声援活动;美国政客也时常表示“关切”,要求“保障海外台湾人返乡探亲的自由”。在各方压力下,国民党当局不得不做出让步,首次批准海外“台独”的“世台会”在岛内举办公开活动。

1988年8月,“世台会”第15届年会在台北举行。虽然包括“会长”李宪荣等人均被拒绝入境,但与会人员仍以公开鼓吹“台独”的方式挑战国民党权威,并得到了以姚嘉文为首的民进党要员的露面声援,是为海外“台独”组织回流入岛的初试啼鸣。1989年适逢台湾“解严”后第一次“大选”,国民党为应付民进党挑战而无暇他顾,海外“台独”频频借机闯关。8月,“世台会”第16届年会在高雄如期举办,并继续得到民进党姚嘉文、张俊雄、卢修一等人的襄助,上年被拒绝入境的李宪荣在“大会”现身,大肆鼓吹“只有把台湾建成一个新社会和新国家,台湾才有出路,人民才有幸福”的“台独”论调,使国民党当局颜面扫地。是年,彭明敏领导的“台湾人公共事务协会”也积极向岛内渗透,彭的秘书杨嘉猷、学生谢聪敏、“台湾人公共事务协会日本分会会长”李宗藩、“全美台湾同乡会”前会长杨黄美幸以及许信良的夫人钟碧霞等,都堂而皇之地回到台湾。

在海外各“台独”组织纷纷闯关之际,长期以“盟主”自居的“台独联盟”亦不甘人后。1989年11月,“台独联盟美国本部主席”郭倍宏在国民党当局的围追堵截下现身民进党民事代表卢修一、周慧瑛的政见会,后躲过“情治机关”的严密监视而遁走,极大“鼓舞”了海外“台独”分子返乡的气焰。1990年初,“台独联盟总本部”决定于未来两年之内逐步公开该组织在“台湾本部”之活动,并将组织“指挥中心”迁回台湾。8月,“台独联盟”在美国举行秘密年会,详细讨论了“迁盟返台”的方针、计划和步骤,并与前来接头的“新潮流系”总召吴乃仁达成返台后互用资源、以实际行动共求“台湾独立”的协议。但“台独联盟”的返乡之旅则因国民党当局的内部矛盾而充满波折。

1990年李登辉当选“总统”后,面临党内“非主流派”的严峻挑战,不得不任命反“台独”立场鲜明的“军事强人”郝柏村担任“行政院长”。所谓“李,郝体制”是党内妥协的产物,双方在权力地位、“政体”改革及处理“台独”等方面立场迥异。李登辉就职当日即“特赦”许信良等政治犯,并邀请朝野人士于6月28日召开“国是会议”,蔡同荣、陈唐山、许信良等“台独”要角均成为“座上宾”。但是,郝柏村“内阁”仍对“台独”采取零容忍,尤其将激进暴力色彩鲜明的“台独联盟”作为重要围堵对象。誓要“迁盟返台”的“台独联盟”与国民党当局展开激烈攻防。6月,为“台独联盟”返台先行探路的陈昭南刚下飞机即被逮捕,被判刑3年6个月;11月,“台独联盟美国本部副主席”李应元成功“翻墙”,并在民进党掩护下躲过通缉追捕;次年8月,郭倍宏二度闯关失败在机场被捕,躲藏年余的李应元也终落法网;10月,“台独联盟”在台北举办“台湾本部盟员大会”,参会盟员达100多人,但返台后的“秘书长”王康陆被捕;12月,“台独联盟总本部主席”张灿鍌持假护照返台,在机场落网。

值得注意的是,民进党等“反对势力”一直积极协助并掩护海外“台独”分子返台,尤其是多次通过“议会”途径向国民党当局施压,力图从岛内打破“台独”回流的“防火墙”。1991年9月,李镇源、林山田、陈师孟等人组成“100行动联盟"”,强烈要求废除“刑法100条”(该条将“意图破坏国体、窃据国土,或以非法方法变更国宪、颠覆政府,而以强暴或胁迫着手实行者”定为“预备内乱罪”,是制裁“台独”分子的主要依据),并于10月举行“翻阅兵、反恶法”游行,一度在岛内掀起轩然大波。在各方持续加压和李登辉当局妥协下,“立法院”终于1992年5月通过修订“刑法100条”,此后大部分被收押的“台独”分子获释,海外“台独”的“大部队”纷纷向岛内开拔。

(二)“叶落归根”后的“新挑战”与“新定位”

经过四十多年的海外游走,“台独”分子终于实现“叶落归根”的心愿,使得岛内的“台独”势头日渐坐大。其中属“海归台独”的有“台独联盟台湾本部”、“台湾人公共事务协会台湾总会”、“台湾建国运动组织”、“公民投票促进会”等;属民进党派生团体及新生“台独”的有“台湾主权独立委员会”、“台湾建国联盟”、“新国家连线”、“台湾教授协会”等。但海外“台独”回流新景象的背后,即是其在岛内生存发展的“新挑战”:一是如何定位“台独”路线的问题,是走“体制”内的改革路线,还是保留“体制”外的暴力路线?二是如何处理与民进党竞合关系的问题,是与民进党及其派生势力结合,还是保“台独”组织的独立性?三是如何打造“社会基础”的问题,是将中产阶级做为依靠对象,还是争取工农阶级或是全民力量?

回台后的海外“台独”组织大多面临发展前景的两难,其中个性突出的“台独联盟”最具代表性。其所拟定的迁台后运作重点包括:开发“建国运动”的人力物力资源,参加社会各种运动团体以汇聚更大的人民力量、落实“群众路线”与“议会路线”交叉运作的共识、做“反对阵营”的“润滑剂”以促成“大结合”。此“工作计划”所蕴含的折中色彩,不啻为保持独立性与适应新环境的妥协。但随着岛内“宪政体制”改革的深化,作为最大反对势力的民进党更将“议会路线”作为主攻方向,不仅在“立委”和县市长选举中稳定占据约13席位,还通过选举坐拥超过4成的民意基础,海外“台独”在岛内的生存发展更难绕过民进党。大批“台独”分子返台后不得不融入民进党内的各个派系,多数甚至成为民进党的骨干分子。“台独联盟”虽极力避免陷入“民进党漩涡”,辩称“与民进党是平行的团体,是互补的关系,而不是民进党的次级团体”,进而试图扮演“反对阵营的润滑剂”角色,与民进党分庭抗礼;但其“太强势想介入岛内长期以来已经有一定运作方式之生态里,反而会引起其它一些合作团体的困扰甚至反感。”既要维持组织独立性又要另辟蹊径,最终只能是心有余而立不足。

此外,与具有刚性约束力的政党组织不同,“台独联盟”等海归“台独”一直延续着松散性、流动性和重叠性的传统,各团体成员之间的交叉流动并不罕见,甚至领导层之间也经常互通有无。在民进党强大的磁吸效应下,返乡的“台独”分子多选择“西瓜偎大边”,纷纷逐利而去。彭明敏、张灿鍌、陈唐山、蔡同荣、李应元等要角也加人民进党谋前程,彭曾与谢长廷搭档参加1996年“大选”,张于1994年参选民进党主席落败,后当选第11届台南市长,陈曾当选7届台南县长及第2届、5届、8届“立委”,蔡连续当选第2-7届“立委”,李当选多届“立委并多次任重要公职。当然,也有一批与民进党反目或固守“急独”立场的“台独”分子另谋他路,如1996年李镇源、林山田、郭倍宏等任新组“建国党”。但其激进的“台独”主张及脱离民进党选举机制的“非主流”路线,终难摆脱被边缘化的命运。针对组织成员流失和向心力弱化,曾任“台独联盟主席”的黄昭堂称,“‘台独联盟’成为一个强大的团体固然很好,但是‘台独联盟’不成为一个强大的团体,却有无数的独立的种籽散布在各角落,这也是一个成果。”此言论与其说是对“台独联盟”发展状况的勉强认可,毋宁说是对海归“台独”流于空泛的聊以自慰。

纵观海外“台独”运动潮起潮落,其肇始于1945年之后的台湾,成长于50-60年代的日本,繁盛于70-80年代的美国,终又归落于90年代的岛内。辗转海外四十余年的“台独”运动自始至终充满着矛盾:他们既不缺追求“台独”理想的“昂藏誓言”,又不得不为躲避灾难的苟且偷安;既充斥着与对手势不两立的激情暴力,又不乏寻求救助扶持的摇尾乞怜;既有努力整合各派的“宏图之志”,又有权力利益至上的明争暗斗;既有对“台独”运动主导权的留恋不舍,又难免时移世易的无可奈何。但无可否认的是,海外“台独”回流入岛后大多走上了民进党的“体制”内路线,强化了民进党的组织基础及其“台独”基因。尤其是海外“台独分子对“台独”理论的颇多建树,如“台湾民族论”、“台湾地位未定论”、“住民自决论”等更对民进党的政治路线及岛内民众的政治认同产生了深远影响。

【摘自《台湾周刊》2020年第14期】



责任编辑:左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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