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山、大陈岛战役追记（下）

四、国民党军队被迫撤离大陈岛

大陈岛由“上大陈岛”（面积7平方公里）和“下大陈岛”（面积4.89平方公里）组成，大陈岛守军主要是美械装备的第46师和6个突击大队，还有10余艘海军舰艇，总兵力近2万人。

1954年12月，解放军完成了一江山岛战役作战准备后，航空兵开始连续轰炸上下大陈岛。

1月19日上午11点，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和海军航空兵轰炸大陈岛，将其所有作战指挥系统、炮台及气象台炸毁。同日，美国第七舰队派出数十艘军舰驶抵浙东沿海大陈岛一侧，并企图借联合国干涉中国内政。

1月24日，周恩来总理发表声明：中国的主权和内政，决不允许他人干涉。

对于国民党军队来说，一江山岛被攻陷后，解放军的火炮射程可以覆盖上下大陈岛，大陈岛已守无可守，要么负隅顽抗被狂轰滥炸一扫而光，要么成瓮中之鳖摇白旗束手就擒，要么三十六计走为上弃守大陈岛。

他们无奈地作出第三种选择，计划用8天半时间，用美军舰艇撤走全部上下大陈人员，撤离大陈岛为中心的台州列岛，美其名日“金刚计划”。

1955年2月2日，蒋介石派“国防会议副秘书长”、“总政治部主任”，45岁的蒋经国飞抵大陈岛，总动员和负责执行撤退大陈岛的“金刚计划”。蒋经国自欺欺人地对随行人员说：“我们反共复国，是一件大事，为了百年大计，一时的忍让是不能避免的。”

这时，蒋介石国民党集团最纠结的是撒离大陈岛、宣布他们与美国签订的“共同防御条约”是一张废纸，因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根本不认他们这张废纸，即使在美国第七舰队保护之下，他们撤出大陈岛时也极可能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练习的活靶子，被全歼于台湾海峡。

大陈撤退前夕，美国国务卿杜勒斯打通美苏热线，向苏联外长莫洛托夫摸底，询问“美军协助国军撤退时，中共军队是否会阻挠…”莫洛托夫回答说这是中国政府的事，应该去问周恩来。杜勒斯毕竟怕与中国人民解放军为了几个沿海小岛直接交火，怕蒋介石国民党集团撤出大陈岛被全歼在全世界面前丢脸，并不放电话，直接说要求苏联外长莫洛托夫交涉，表明放蒋军撒离大陈岛的立场，莫洛托夫想了想，暗示说：“只要美军单纯撤退大陈驻军的话，我想中国政府是不会阻止的……”

这也是美国第一次请对手苏联来斡旋涉及自身的事。

张爱萍与三军指挥员研究，计划在大陈守敌撤退时予以打击全歼，显然，苏联高层已经与中共高层沟通过了，国防部长彭德怀打来电：“此事牵涉到国际关系，就让他们撤退算了”。

张爱萍撤销了攻击大陈之敌的计划。

听明白了苏联外长的话外之音，心中有底的杜勒斯，自然要把美军耀武扬威的自恋戏份演好，演给他所有的盟友看，当然也要演给蒋介石国民党集团看。2月5日，美国国务院宣布，美国政府下令第七舰队和美国驻亚洲部队“协助”在一江山岛战役全败的国民党军部队从大陈岛撤退。同日，美国“驻台大使”兰金说：“这盘棋的下法，完全是按照共产党的计划进行的…大陈岛的丢失对中国政府(指蒋介石国民党残余当局)，无疑是一个严重打击。”

2月7日，美国第七舰队出动132艘舰艇，5000余架飞机，4.8万名海空人员，到达大陈海域协助蒋介石国民党集团执行“金刚计划”撒离弃守大陈岛。当天美军飞机还出动6批28架次，先后侵入一江山岛、头门山等岛屿上空，进行军事挑衅。人民解放军空军升空子以警告、驱离，陆基高炮部队给予警告射击，美军机不得不夹着尾巴逃离。

2月8日，蒋介石国民党当局从大陈岛全面撤退。蒋介石就大陈岛撤退发表了“告海内外同胞书”：“坚守该岛已有五年余，唯该岛孤悬于台湾基地有250海哩之外，以今日军事形势而言，其对我反攻基地台湾的防卫上，实已失去战略价值。故经与美国协商后，决定将大陈之驻军重新部署，转移兵力，以增加我台澎及外围岛屿之防务……”

当天，蒋介石国民党当局高官云集大陈岛，“国防部长”俞大维、“海军总司令”梁序昭以及在军中服役的蒋介石养子蒋纬国同时抵达。撤离前，蒋经国强作镇定说：“不要难过，不要失望，此刻我们决心再打回来。”“大陈防卫区司令部司令”、43岁的刘廉一根本就不信这通鬼话，在军舰起锚前凄然地说：“完了，什么都完了，落个一场空！”蒋经国面无表情。

2月9日，美国参议院正式通过“中美共同防御条约”。“条约”换文时，蒋介石对美国作出承诺：“未经美国许可，他将不会反攻大陆”。从此，台湾沦为美国的军事附庸和棋子。

当天19时29分，两架美军战机飞往大陈海域，误入渐江松门上空，我高炮部队反应极快，一个齐射，当即击落一架。意料中的中美大战竟然毫无声息，第二天，美国第七舰队司令在回答香港记者问时说，有一架美军飞机因为迷航失踪了。

2月12日，国民党军全部撤出大陈岛，并裹胁岛上近二万居民逃往台湾，连同牛羊等财物抢掠一空，所有设施、建筑、民房全部炸毁。

同日，我公安16师先头连登上只有一个不肯撤走的老人和他养的猴子的大陈岛，中国人民解放军不战而胜！

14日，人民解放军先后进驻披山、鱼山、北鹿山、北龙山和台山诸岛。

南鹿山的守军似乎不愿执行“金刚计划”，人民解放军空军一顿狂轰加上鱼雷艇三面包围。17日夜，国民党守军抗不住，仓皇逃往台湾。

至25日，国民党守军放弃了其它浙江沿海全部岛屿，浙东沿海岛屿全部解放。

张爱萍将军登上一江山岛，巡视战场。这位激情满怀的儒将禁不住思潮奔涌，当场做了一首词：《沁园春一江山登陆战即景1955年1月18日》，全词如下——

东海风光，寥廓蓝天，滔滔碧浪。看骑鲸蹈海，风驰虎跃；雄鹰猎猎，雷掣龙翔。雄师易统，戎机难觅；陆海空直捣金汤，锐难当。望大陈列岛，火海汪洋。

料得帅骇军慌，凭一纸空文岂能防。忆昔诺曼底，西西里岛，冲绳大战，何须鼓簧。固若磐石，陡崖峭壁，首成奏凯震八荒。英雄赞，似西湖竞渡，初试锋芒。

一江山岛战役后，《人民日报》发表社论：现在一江山岛也丢了，你们订立的“共同防御条约”有用吗？当天的评论员文章套用毛泽东主席的话说：“美蒋签订的任何条约都是一约空文，中国人想打就打，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人民解放军三军联合海陆空一体作战攻占一江山岛，大陈岛不战而屈国民党军，中国人民解放军用坚强的作战意志和雷霆万钧的战争手段告诉龟缩台湾挟洋苟喘的非法政权：中国人民解放军完全有能力解放台湾、阻止分裂、实现祖国统一。（吴跃农）

［摘自《台湾周刊》2022年第10期］